结构之美——戏中戏,情相连
超现实主义的时空转换是《千年女优》结构上的第一大特色。影片中所表现的千代子的经历如同一场美丽的梦幻之旅,偶然相遇,猝然分离,惘然追索。为雪地里一次短短的邂逅,交付了穷尽一生的追寻,甚至倘若此生无缘,来生还要再续缘。(片末,老年千代子闭上了眼睛,下一个画面是青年千代子以宇航员的装扮飞向太空,用类似《2001:太空奥德赛》里宇航员跨越太空中生命之门获得新生的手法,以出发代换了死亡,暗示着轮回和重生,千代子再度踏上追寻之旅。)导演为千代子的追寻安排了宏大的历史背景,即千年的变迁。千代子身披公主的长袍在战国时代的城楼上张望,千代子一身江户时代的忍者装扮伏击敌人搭救爱人,千代子的木屐踏过幕府时代的雪地,千代子身为大正时代的大家闺秀却爱恋搞民运的异端分子……背景繁复,情感却是唯一:唯一的爱,唯一的追寻。
千代子的爱与人生和日本电影史的发展紧密相连,细细交织。作为千代子追寻之旅的背景的日本各个不同时代,不仅是历史上的宏大史实,也投射出日本电影在不同时期的表现
她演的角色,都在为了爱不断地追寻。她们都在奔跑……从女孩变成少女,由少女长成少妇……
她在银幕上的轨迹,穿越了千年。在这千年里,虽然时间、地点、人物不断转换,但还是有始终没有变的东西……
那就是女孩对恋人萦绕一生的爱恋。
我爱你,我爱过你,这是我的事。
至于结果……一切与你无关。
那个如同影子般的爱人,最终都没有再出现在女孩的生命。
但她却永远记得那个恋爱时的心情。
他为她画像。
当生活的齿轮无情地碾过,当时光带走硝烟中的一切,当岁月藏在皱纹中爬上女孩原本稚嫩的脸颊……只有印刻在那幅画像上的倩影,还隐约传来爱的声音。
眼角边的痣,叫做“泪痣”。
有人说,长着这种痣的女性,一生都躲不开悲苦的命运。
女孩就像一颗流星,在她拍的最后一部影片中将自己送入漆黑的太空。
太空中有没有她的爱人呢?
她不知道。
但她,似乎知道了属于自己人生的答案。
“果然呢,我还是喜欢那个不断追寻着的自己。”
這部電影給了我太多驚喜。
當看到少女千代子和畫家第一次相遇時他伸出手拉她起來的那個畫面時,驚奇地發現原來以前看過它的預告片。現在已經不記得它的名字,但是那個帶著傷感的美麗故事一直藏在心中的某個角落。當看到那個畫面時,這份記憶被叫醒了。
大概是因為充斥整部電影的是一種美好的感情。有關少女初戀的題材稍不注意就會帶著煽情的嫌疑。今敏巧妙地用別出心裁的敘述方式來處理題材。情節不停在現實和戲中交織,上演的是一場關于千代子的追尋之途。
少女時代的千代子和他相遇在上世紀三四十年代的戰爭時期,那是一個下雪天。匆匆逃避追捕的畫家不小心撞倒了千代子。沒有太多的時間留給他來對她說除了“抱歉”之外更多的話。千代子眼看著他不那么敏捷地翻過柵欄,低頭看見雪地上的一滴血,下意識地對追來的警察指了錯誤的方向。
千代子和他有過約定,在月圓之夜的倉庫里勾手指,給明天留下期待。時間是那么的倉促,不給她更多地了解他的機會,以致后來要找他的千代子手中的線索少得可憐。本來明天是“有希望”的,誰能料想世事的始料不及
不知道导演今敏是否读过这本小说,看完震惊于两者的相似之处。《寒冬夜行人》的双重的主人公分裂成男读者与其追随的女读者柳德米拉;《千年女优》则是演员藤原千代子与终身追寻的初恋情人画家。
两部作品都涉及对不同类型文学、电影的戏仿。《寒冬夜行人》共十二章,卡尔维诺以他一贯的精确与轻盈模仿了侦探小说、文学人类学的部落小说、日记体。这是卡尔维诺的文学实验,《在月光照耀的落叶上》一章模仿川端康成纤细忧愁的文学风格
莫名而始虚空为终
恨之如骨也好爱之如髓也罢,某人说其实都是一场空
镜花水月里人还是会老的
一路追寻的旅程
也许明天就会忘记今天却在震中
钥匙能打开什么其实不重要
只看莲花曾红
这里千代子追寻的那个人亦可理解成爱情,亦可理解成虚无缥缈的精神世界。是一种坚不可摧的信念和信仰。她追逐的是一位画家,电影里鲜少有他的正面镜头,几乎都是清冷的背影,也预示了他是一个千代子永远也追逐不到的人。他向千代子描绘的十四的月亮,家乡的雪,那片星空,都是极其浪漫却虚无的美好。正如残酷现实下我们的理想就像水中月,镜中花。
那些隐喻:
电影里那些千奇百怪具有魔幻色彩的转场——是人生的一种隐喻,让我们感觉在电影里所看到的像是千代子演的电影,又忽而变成了她的现实人生
今敏心中的睡莲——《千年女优》的另类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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