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性命不能一直见
柏邦妮
昨天下午看了《海上传奇》。很好看,整个过程很愉快。但是结尾的时候有一种不满足感,觉得不够。就欠一击,希望有重重一下迎面击来。我回来写了一两句话:“……以往贾樟柯电影里有一种直见性命的东西,粗粝的东西,如今没有了。当然,性命这东西,也不能一直见。”
《海上传奇》是写上海。为什么我说写,不是拍?贾樟柯有很强的文学性,他的电影思维里有一重脉络是文学的。他的文学修养很深厚。《海上传奇》特别像一篇散文。历史是集体性的记忆。既然我们过往所读到的集体性记忆是那么的不可靠,现在,不如来听听众多“个体性”的记忆是什么样子的。英文名字讲得很清楚:I WISH I KNEW。从这个层面上来讲,很珍贵。和《三峡好人》一样,也是和时间争夺。
有人问我:这些人讲了什么?其实讲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还活着,坐在那里,讲了起来。你看看他们的状态,他们的笑容,还带着海上余味。他们被这个城市所钟爱,所伤,所驱逐,所裹挟。雨丝风片都珍贵,因为以后将不再有。有些人不讲生命中的大事件,讲小细节,比如谈恋爱
孤帆远影,零丁漂泊,有时候和其他人打的交道太多太深,渐变为了他乡异客,用外语说的故事太多,但却忘了讲属于自己的海上传奇。或许华夏挡不住炮火连天的摧残,一百多年前的一声炮响,风雨飘摇,从一支竹排到一条轻舟,几十年的心血,伴随着帝国母亲的花开花谢,让求富、自强成为我们的毕生信念。或许王朝经不起风吹雨打的历练,一百年前的一次暴动,金戈铁马,从一条帆船到一艘货轮,尽半生的挣扎,依附着共和摇篮的潮起潮落,让民主、科学迁就我们的革命热忱。或许中国扛不住三座大山的压迫,七十年前的一声怒吼,地动山摇,几代人的奋斗,从一艘巨轮到万吨母舰,背负着雪耻教鞭云卷云舒,让和平、发展演绎我们的崛起人生。我们知道,当我们爱上这片土地和海洋之时,就已经将根深埋、血浓于水,尽管一次次的远去,漂洋过海,但始终会一次次的归来,衷心未改。因为我们从未离开,其实一直都在。<图片1>
上海,她曾经租界林立,帮会丛生;也曾经枪林弹雨,历尽翻覆;当然也有百乐生长,靡靡萦绕。
同时上海她听起来会有那么点儿像个动词,在长江入海口,仿佛正要送走什么,也可以理解成接纳,吞吐的是商品,也是人,这些人汇聚成了历史。
这次贾樟柯选择这样一个主题,似乎有别于过往,但在我看来,正因为上海是中国近现代史重要的缩影,所以贾樟柯选择描述他,重点并不是有别于自己惯常着笔的小城而选择大城,而是一如既往的选择着笔于历史与历史洪流裹挟下的人。选择上海只是一个选择一个容器
《海上传奇》王怡:人类在本质上是一场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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