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当贾樟柯远离了《小武》《站台》那几部早期的、灰蒙蒙的粗粝作品之后,影迷们对于他的评判就注定分裂了。这与人们的见识和成长速度有关,也与贾樟柯自己的奔跑节奏有关。总体上而言,很多观众停在了原地,而贾科长自己提拔了自己。
大多数人最初爱上贾樟柯,是因为他身上与生俱来的、呛人的尘土气息。很多人觉得,贾樟柯必须一直这样灰头土脸下去,像一颗绝望的钉子,有必要终生扮演那种边缘而决绝者的代言人,哪怕付出锈蚀自己的代价。但是,贾樟柯怎么可能困住自己呢?如果他的野心真的如此狭窄,那么他最初的作品中也不会渗透出那样击中人心的力量。所以,贾樟柯的变化是注定的。他从叙述自身经验转变成一个可以对更庞大的世界进行虚构写作的作者,这种转身是成为真正导演的必要一步。很多被寄予厚望的艺术片导演都困在了那道门槛之前。而贾樟柯顺畅地越过了那个微妙的鸿沟,而且并不是以损伤自己的特性作为代价。
和《天注定》相比,《山河故人》口碑的共识度可能会高一点,但也不太可能完全被调和
这是第一次在电影院里看贾樟柯的电影。说实话,《山河故人》的观影感受并不太好。
看到飞机坠机、小孩抗刀等片段,以及一如他过往片中大段大段无背影音乐对白之后的大段空白,一度让我在影院里的座位上扭动着屁股,坐立不安。
有一种在一个100吋的大屏幕上被一页一页点着看PPT的感觉。一幅10秒20秒,然后问你,看完了吗?看完了我要翻了。
他的电影算是特色比较鲜明,但是当坐在大银幕之前时,在电脑前并不在意的种种缺点反而很容易被放大。
贾樟柯近几年的电影,始终有一种想要深刻却流于表象叙述的质感。
《山河故人》有点像另一部《天注定》,剧本的分段拼接,人物之间的缠绕,以及背后中国社会的一些问题。但是他比起天注定好像也并无进步,表象叙述看似能让人琢磨,实则并无深入内里的探讨。题材能做噱头,但是却撑不起一部有血有肉的电影。
而《天注定》能捧回一个戛纳最佳剧本奖并在国外获得不少好评,并不是这部电影有多优秀,我觉得也未必是很多人口中所谓贾的“迎合”,倒像是对国内一些事情的讽刺及情绪释放。
看完《山河故人》,很明显感觉到贾樟柯这次变了。虽然《山河故人》依然像之前的电影反映出了煤矿工生存现状、高层腐败底层愚昧等社会问题,但他并没有花太多心思在这些“旧”问题上,而是把重心转移到了“情”上。这就使整部影片的基调有了很大改变。在“情”的主导下,电影风格由以前的“冷”变成了“暖”,确实感人。
电影中听到叶倩文的《珍重》这首歌时,我也和主角一样:想妈了。叶倩文是我们父母年轻时的大众偶像,我妈就特别喜欢她和林子祥的名曲《选择》,看到叶倩文就不自觉被带回那个年代。无论贾樟柯是不是在贩卖情怀引共鸣,他确实打动了不少人。电影院里坐着的有将近一半是中老年。贾樟柯有望在票房方面,为第六代导演打一个小小的翻身仗。
第一部分属于激情,第二部分属于裂变,第三部分属于漂泊。最动人的,还是结尾年老的赵涛跳起了年轻时的舞,是韵味无穷的点睛之笔。莎士比亚说,夜晚再长,白昼总会到来。但《山河故人》讲述的不是夜晚也不是白昼,而是黎明和黄昏。贾樟柯以前呈现了太多黎明和黄昏中的黑
(腾讯娱乐专稿,请勿转载)
《山河故人》并不是一部晦涩的艺术片,可以说是绝大多数成年人都能看懂的一部电影,看懂故事,看懂人物,看懂他们的爱与哀愁、悲欢离合的无奈。很多人会说这些故事太熟悉,这些人就在身边,然而仅仅将它视作一面镜子,便亏欠了作者投入的深情和悉心铺就的娓娓道来。
山河、故人,Mountains May Depart,一个带有伤感基调的主题,一段包含生离与死别的人生,很容易变成银幕上的直白浅陋、小情小调、故作呻吟。因为故事并不离奇,人物并不新鲜,该如何让观众一直保持着兴趣看下去?看进去之后又怎样一步步地自我代入、产生共情、发生共鸣?这部电影体现了艺术电影关于思考现实、触及现实的良心,展现了贾樟柯对于感受现实、捕捉现实的敏锐精准,更让人看到了中国导演在电影本体视听语言上所达到的与世界对话的高度、对现实主题电影所能表现的深度与广度的探索野心。
通常,商业电影中的叙事规则是将时间线作为情节线的延续,以此将观众的注意力集中在行进中的因果链条上。但艺术电影很少用这样的手段
《山河故人》:无处安放的“精神”
文 / 柳鶯
1998年,在處女作《小武》的“導演闡釋”中,賈樟柯寫到,“攝影機面對物質卻審視精神”。在世紀之交的焦灼時代里,小武漫無目的的遊蕩被視為一種抗爭,他巨大的眼鏡和鬆垮的外套,都成為一代人哀婉迷茫的表徵。賈樟柯用鏡頭追蹤這個小鎮零餘人生活中的虛空,將自己希冀呈現的“精神”坐實在漫不經心的閒筆中。於是,《小武》成為中國影史上的經典,它所代表的不僅僅是一個新的創作浪潮的巔峰,還開啟了重新探討影像與現實關聯的可能性。
此後,經過“故鄉三部曲”的演练,賈樟柯漸漸膨脹了自己對所謂“精神”的渴求,中外影評界對中國獨立電影日益高漲的期待,也促使其愈發將“反映時代”的責任迅速地扛上了自己的肩頭。《世界》之後,這種藝術創作的訴求逐漸清晰,而日益心急的賈樟柯,卻走上了一條“用局部代替整體”的不歸路,他開始琢磨各種符號化的表達,並用“一言以蔽之”的態度,表達自己對社會和時代的看法。他飽含深情的筆頭功課反襯著逐漸懶惰下來的電影語言,從《三峽好人》到《二十四城記》
2020年10月18日,第四届平遥电影展的倒数第二天,贾樟柯在晚间突然召开记者发布会,宣布自己将带领整个团队退出平遥电影展,将其交还平遥政府,“让它摆脱贾樟柯的‘阴影’,获得独立的生命力”。
我曾在微博中过一次奖,奖品是第三届平遥电影节的手办。此前数次打开贾导的电影,被画质和演员的装扮劝退。这次,在媒体上看到贾樟柯的声明,有些唏嘘。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和考量,在电影创作之外
“山河故人”纵然失魂落魄,也要珍重再见
转载请注明网址: https://www.hfthsc.com/voddetail/21019.html